陽春召我以煙景,大塊假我以文章。自李白的〈春夜宴桃李園序〉起,我們可以發現春天總讓人思友之情特多,如杜甫的〈春日憶李白〉「白也詩無敵,飄然思不群。」或許春天也是送別的季節,讓人更易念起往昔的歡聚與今後的孤單。如王維的〈送別>「春草明年綠,王孫歸不歸?」等等。
到了宋朝,文風鼎盛,詩人唱酬頻仍,音書不斷。更因彼此詩酒唱和形成一種相濡以沫的感情,因而離別時更加不捨,成為無限的詩料。尤其黃山谷作為蘇門四學士之首,與東坡師生情誼又深,詩作成就又高,並稱蘇黃。偏又因烏臺詩案及元祐黨人的流放折磨,讓他們在九死一生中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。山谷不只與東坡相契合,對於蘇門同道的思念,與憶及其他宗親同僚的詩作,在在可歌可頌。今就其詩中的友情,略加歸類為:
(一)江湖夜雨十年燈---同鄉/同宗
(二)為君喚起黃州夢---師友相勉
(三)正字不知溫飽未---同門情誼
(四)夜雨何時對榻涼---友于兄弟
(五)青山好去坐無錢---同事/同年
(六)忽憶僧床同野飯---同道勗勉
(七)可惜國香天不管---其他
最後以「清坐一番春雨歇,相思千里夕陽殘。」作結,讓我們體會黃山谷如何在思親憶友的友情詩中,不僅療癒了困頓的生命旅程,還在此類詩作中精益求精,意新語工,成就其平淡而山高水深的境界。